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

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基本遵循，也是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着力点，对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大意义。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新时代新要求，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和实践进行创新性突破，极大推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断完善。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进一步谋划了新征程上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的总体方略，指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保障，明确了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主要任务，为改革开放进程开辟了新的广阔前景。

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经济实现发展的关键在于提高资源尤其是稀缺资源的配置效率，以尽可能少的资源投入生产尽可能多的产品、获得尽可能大的效益。迄今为止的人类经济活动实践表明，以市场配置资源为主是最有效率的资源配置方式。我国经过长期探索和实践，创造性地将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突破了传统计划经济完全排斥市场调节的窠臼。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极大激发了社会活力，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我国经济体量和人民生活水平实现举世瞩目的增长奇迹，2023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超过126万亿元，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近9万元，经济总量占世界的份额由1978年的1.8%提高到2023年的超17%。当前，我国经济发展形势和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深刻变化，但是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我国是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发展始终是我国的中心任务，特别是新时代新征程要求更高质量地发展，需要建立起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作出了《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要求“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从之前的“基础性作用”到“决定性作用”，是基于新的历史条件的要求和我国经济发展实践的总结，实现了理论认识上的巨大飞跃。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指引下，我国不断从广度和深度上推进市场化改革，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减少政府对微观经济活动的直接干预，在有条件的行业逐步统一市场准入制度，着力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建立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推进现代化市场体系建设。在制定负面清单基础上，形成市场机制能有效调节的经济活动交给市场，把政府不该管的事交给市场，让市场在所有能够发挥作用的领域都充分发挥作用，推动资源配置实现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优化，让企业、个人等各类市场主体有更多活力和更大空间去发展经济、创造财富。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进一步强调，必须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创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实现资源配置效率最优化和效益最大化。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充分用好我国具有的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将市场这一全球稀缺资源转化为助力我国经济发展的坚实基础。推动全国范围的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市场监管公平统一、市场设施高标准联通，完善市场准入制度，改善新业态新领域市场准入环境。公平竞争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遵循的基本原则，对于妨碍全国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要着重清理，健全预防和制止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制度。要强化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特别是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防止内卷式恶性竞争。依托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等加快发展物联网，构建区域衔接的流通规则和标准，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

要素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的基本单元，要为畅通各种要素流动提供有利条件，健全由市场供求关系决定要素价格机制，防止政府对价格形成的不当干预，促进资源高效配置，释放市场潜力。尤其是对于一些新要素，比如数据已经成为数字经济时代的关键生产要素，数据资源等成为关键劳动对象进入生产过程，要完善数据要素流通、共享、处理等环节的相应机制，推动规则、制度、法律等相关方面不断完善，助力数据更好赋能生产活动的全流程环节。加强市场经济基础制度建设，关键在于完善产权制度，健全相关法律法规，平等长久保护各种所有制经济产权。促进形成公平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激发各类市场主体的内生动力和活力，鼓励企业自主经营合理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为高质量发展营造良好市场环境。

政府和市场关系问题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具有中国特色的重要方面。重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并非否认政府在市场经济中发挥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该管的事一定要管好、管到位，该放的权一定要放足、放到位，坚决克服政府职能错位、越位、缺位现象。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一个不可或缺的方面恰恰在于以政府的有为推动市场的有效，政府通过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促使市场在自身应该发挥作用的领域中真正发挥作用。政府和市场都是现代经济发展中的基本资源配置力量，政府作用借助行政权力，通过行政的、政策的、经济的手段对资源进行配置，调节经济活动。政府发挥作用不同于计划经济，现代政府发挥作用的手段和方式更加丰富，法律和制度也更加健全，是代表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履行职责。在市场作用和政府作用的问题上，要讲辩证法、两点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二者是有机统一的，不是相互否定的，不能把二者割裂开来、对立起来，既不能用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取代甚至否定政府作用，也不能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取代甚至否定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要用好“看不见的手” 和“看得见的手”，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从而实现既“放得活”又“管得住”，更好维护市场秩序、弥补市场失灵。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持续推动政府职能转变，2020年世界银行报告认为，我国近年来在“放管服”改革优化营商环境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就，连续两年被世界银行评选为全球营商环境改善幅度最大的十个经济体之一，已成为全球主要经济体中营商环境改善幅度最大的经济体。与此同时，我国政府发挥作用的机制也更加完善高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大前提下发展市场经济，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社会主义”这个定语。之所以说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是要坚持我们的制度优越性，有效防范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弊端。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包括长远的战略规划、科学的宏观调控、有效的政府治理等内容，其中，以“五年规划”为代表的长期战略规划体系是我国政府发挥作用的重要手段。马克思主义认为，在共同的社会生产中，国民经济要实行有计划按比例的发展。改革开放后，我国政府一直坚持制定“五年规划”（原称“五年计划”），用以指导一定时期内国民经济发展的战略安排。在这一过程中，五年规划逐渐从单一的经济计划转向全面的发展规划，从微观领域转向宏观领域，体现了宏观性、战略性、政策性。各级政府依照国家总体规划制定相应部门和机构的具体规划，合理的配置全社会生产要素，促进国民经济有序发展。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进一步为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指明了方向，强调科学的宏观调控、有效的政府治理是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优势的内在要求。要完善国家战略规划体系，国家规划作为我国重要的顶层设计机制也需要进行“顶层设计”，增强国家宏观引导、统筹协调，有效统领各部门、各地区的国家经济社会发展规划体系，形成机制性规划衔接落实机制。做好供给侧和需求侧宏观经济政策的配合，我国政府的宏观调控体系，突破了传统经济学以需求侧管理为主的宏观政策体系，既有有效的需求管理手段，又与供给侧管理相结合，增强财政、货币、产业、价格、就业等政策的系统性和协同性，使供给侧改革和需求侧管理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政策着力点要进一步聚焦培育内需体系，推动建立政府投资支持基础性、公益性、长远性重大项目建设长效机制，健全政府投资有效带动社会投资体制机制，深化投资审批制度改革，完善激发社会资本投资活力和促进投资落地机制，形成市场主导的有效投资内生增长机制。

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具有核心地位，推动创新是政府的重要功能，已经成为当前世界主要国家政府的广泛共识。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是推动我国创新发展的最根本基础。政府要积极发挥领导组织作用，坚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优化重大科技创新组织机制，用好集中力量办大事这一体现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重要法宝，统筹强化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推动科技创新力量、要素配置、人才队伍体系化、建制化、协同化。建设战略科技力量的国家队，优化国家科研机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科技领军企业定位和布局，推进科技创新央地协同，统筹各类科创平台建设，鼓励和规范发展新型研发机构，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引领作用，加强创新资源统筹和力量组织，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不断探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新型举国体制，支持周期长、风险大、难度高、前景好的战略性科学计划和科学工程，抓系统布局、系统组织、跨界集成，把政府、市场、社会等各方面力量有机聚合，形成决胜未来的整体优势。

生产资料所有制是生产关系的核心问题，其特征决定着一个社会的基本性质，并影响经济社会的长远发展走向。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生产力水平还不够发达，需要调动各种积极因素和力量，将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通过改革开放后的艰辛探索，我国逐步明确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经济制度，形成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所有制格局。在我国的经济社会实践中，无论是公有制经济还是非公有制经济，都表现出了推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作用。我国国有企业是公有制经济的主要组成部分，伴随着新中国成立逐步成长起来，为国家建设和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国有企业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科技进步、国防建设、民生改善作出了历史性贡献，功勋卓著，功不可没。改革开放后，我国国有企业改革成为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国企改革的有效推进是全社会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牵引，国有企业逐步成长为适应市场经济体制的合格市场主体，进一步巩固了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我国非公有制经济在改革开放以来不断发展壮大，已经是经济体系中不可或缺的稳定经济的重要基础、国家税收的重要来源、技术创新的重要主体、金融发展的重要依托，是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力量。2023年世界500强企业中我国有142家企业上榜，无论是国有还是民营企业都有优异的表现，展现出我国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良好局面。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不断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公有制经济财产权不可侵犯，非公有制经济财产权同样不可侵犯。保证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开公平公正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坚持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激发各种所有制经济主体的活力和创造力。国资国企改革取得显著成效，国有企业党的领导和党的建设得到根本性加强，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明显优化，特别是通过国企改革三年行动，形成一批现代新型国有企业，国资监管体系进一步完善。民营经济发展环境持续改善，不断为民营企业创造充足市场空间，其在高质量发展中的定位更加清晰，形成亲清新型政商关系，有力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党的十九大把“两个毫不动摇”写入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将其作为党和国家一项大政方针确定下来，为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提供坚实制度保障。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将“坚持和落实两个毫不动摇”作为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内容，为进一步深化相关领域改革作出了细致谋划。国有企业要聚焦助力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使命担当，增强核心功能，提升核心竞争力。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国有企业的分类已经取得积极成效，不过在实践中来看，分类方式还可以进一步细化，不同国有企业发挥的核心功能差异较大，考核评价机制难以有效区分；有些企业内部业务复杂，政策可能存在一刀切的情况，容易造成政策适用的真空。应围绕国有企业核心功能和使命担当，建立国有企业履行战略使命评价制度，细化国有企业分类，有针对性地完善考核评价机制。区分企业内部不同性质的业务活动，或者通过企业内部重组将某一类业务活动集中于特定子公司，以优化对于国有企业经营活动的监督管理。进一步完善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推动国有经济向国之所需集中，包括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关系国计民生的公共服务、应急能力、公益性领域、前瞻性战略性新兴产业领域等等。支持国有企业将更多资本投入到科学创造和技术革新之中，着力推动国有企业在原始创新中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

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制度的内在要素，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生性主体。从制度和法律上落实平等对待不同所有制企业的要求，依法维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鼓励和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稳定市场预期和信心。以重大科技任务攻关和国家大型科技基础设施为主线，整合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创新资源，探索不同所有制企业的产业链供应链协同模式，包括创新生态型协同模式、链长牵引型协同模式、科技赋能型协同模式等，形成各种所有制经济优势互补、共同发展的良性机制。聚焦影响创新创业创造的突出问题，营造鼓励创新创业创造的社会氛围，为中小企业提供更为有利条件，为高技术企业成长建立加速机制。与此同时，民营企业家也应增强家国情怀，进一步弘扬企业家精神、工匠精神，力争做出一流产品、发展一流产业、建成一流企业，自觉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我国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实践中做出应有贡献。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政治经济学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员、经济学博士）

责任编辑：姚荃茂